如果嘴淡了,像我三年没吃过王家渡剁鱼头这种,我就想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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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祭田横墓文》
贞元十一年九月,愈如东京,道出田横墓下,感横义高能得士,因取酒以祭,为文而吊之,其辞曰:
事有旷百世而相感者,余不自知其何心,非今世之所稀,孰为使余唏嘘而不可禁?
余既博观乎天下,曷有庶几乎夫子之所为?
死者不复生,嗟余去此其从谁?
当秦氏之败乱,得一士而可王,何五百人之扰扰,而不能脱夫子於剑铓?
抑所宝之非贤,亦天命之有常。
昔阙里之多士,孔圣亦云其遑遑。
苟余行之不迷,虽颠沛其何伤?
自古死者非一,夫子至今有耿光。
跽陈辞而荐酒,魂仿佛而来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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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恪的《清华大学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似乎与上篇相通:
海宁王先生自沉后二年,清华研究院同人咸怀思不能自已。其弟子受先生之陶冶煦育者有年,尤思有以永其念。佥曰,宜铭之贞珉,以昭示于无竟。因以刻石之词命寅恪,数辞不获已,谨举先生之志事,以普告天下后世。其词曰:
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
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
斯古今仁圣所同殉之精义,其岂庸鄙之敢望。
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
呜呼!树兹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
表哲人之奇志,诉真宰之茫茫。
来世不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
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
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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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荷尔德林《面包与美酒》(第7节,刘小枫译):
待到英雄们在铁铸的摇篮中长成,
勇敢的心灵像从前一样,
去造访万能的神祗。
而在这之前,我却常感到,
与其孤身独涉,不如安然沉睡。
何苦如此等待,沉默无言,茫然失措。
在这贫困的时代,诗人何为?
可是,你却说,诗人是酒神的神圣祭司
在神圣的黑夜中,他走遍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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