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收到王以培新书《布谷鸟》的电子稿,身在异乡还能读到如此清新、真诚、充满灵气与童趣的文字,心下大快,又为王以培这些年来的经历和坚持而感慨。在这个年代,或者说在任何年代,做一个理想主义者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王以培自己在后记中说“我这本童话,献给我的妻子和孩子,因为我深爱他们;因为这些年,我对他们太多亏欠:常年漂泊在外;为了诗歌,倾家荡产。这在别人看来只是个童话,对我的妻儿来说,却是严酷的现实。”在“浪漫主义诗人”的称谓下,是一颗饱尝世事艰辛与人情冷暖而仍然保有敏感、真诚、温暖的日益坚毅、日益淡定、日益执着的心。
这是一本写给孩子更是写给曾经是孩子的大人看的童话,有着和安徒生的童话、泰戈尔的诗歌和《小王子》共同的质感。全书共有三辑,第一辑带有民间传奇和远古神话的色彩,充满瑰丽的想象,让我怀念起小时候看的那些传奇故事;第二辑是身为父亲的王以培从儿子眼中看到的世界和身为大人的王以培从幼时的王以培眼中看到的世界,充满孩子的童真,也充满追念先人、薪火相继的温暖,《前世》这一篇我几乎向所有的朋友讲过;第三辑则是王以培在大河淹没区多年行走采集到的传说,带着湿漉漉的长江水汽和厚重的乡土气息,一则“小小鲤鱼红了腮,上河游在下河来。上河去把灵芝采,下河去吃绿青苔。”之前我常念给虎头听,现在带与弈又常挂在嘴边。而整本书的第一篇《子雅的道路》可以说是作者的人生历程的童话版,其实说是作者的,又何尝不是你我的呢?人之年少,你也曾耽于游乐、耽于美好的事物、耽于环境的宠爱,后来你会慢慢看清现实,看清敏感与美好的脆弱,再后来你会找到自己的路,并终将像白鹤那样,穿越蒺藜,盘旋而起,坚定飞翔。
看王以培,就能明白什么叫“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总是温柔地慢慢地说话,总是能看到人身上最宝贵的地方并且总是鼓励你保守这些宝贵的品质,和他相处我们身上的戾气抱怨总是会被温和地融化掉,他就是有那种艺术让你自己忽视和摈弃这些害人更害己的习气。
诗人王以培,浪子王以培,孩子王以培,父亲王以培,从这些特质中呈现出的文字,经过岁月的发酵,我想,你可以对它抱有期望,并且你的期望不会被辜负。
我会给我的孩子念这些童话,并且希望在他们长大之后还能记得一些篇章,一些词句,感受到其间交织的纯真与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