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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和传教1.9

来美8个月,应该说各种感觉和记忆还是很鲜活的,只是笔头实在是懒,很多感触都来不及写下来,慢慢也就懒成习惯了。昨天受到老师的鼓舞,觉得还是应该及时地记录下来自己的生活和文化的一些感触,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国内关心自己的亲戚朋友来说,都算是一个交代吧。

今天说一说上周三(2013年1月9号)在教堂的经历。

Jiang去年年初来北卡的时候住在他一个朋友家里,和他朋友一起参加教堂的活动,到我和虎头来了之后,也是我们一家一起参加教堂的活动。我们并不是基督徒,但是这个教堂是Baptist教派的(国内译为浸信会或者浸礼会,是新教的主要教派之一,反对给婴儿施洗礼,认为在人成年之后有独立的意志之时才可以受洗,并且需要全身浸入水中),整体气氛非常开放。他们的前钢琴师是来自台湾的一位信佛教的女孩,前不久教堂的两位牧师还去听了佛教教义的讲座,那位年轻的牧师告诉我说他收益颇多。

我们是以访客的身份参加教堂的活动,每周三晚上的晚餐(每人四块钱),和每周日上午的礼拜。在一些特殊的节日中,礼拜仪式会更加庄重,包括领圣餐的仪式,我和jiang还是觉得在这种场合有些别扭,因此后来我们便自愿在教堂的护理室中带孩子(教友的妈妈协会组织自愿者轮流看孩子,按年龄分为不同的护理室,每个护理室一般两到三个大人看护,这些孩子的父母在没轮到的时候便可以正常去做礼拜),顺便也是陪虎头玩。

每周三晚上的聚餐之后,牧师照例会带领大家讨论一些问题,对生病的、住院的或有家里有变故的教友表示慰问。这次因为是2013年的第一次聚餐,每个人都发了一张表格,类似于教堂工作人员对大家的民意征询表,上面的问题大概是:你觉得今年教堂可以在哪些方面为你、你的家人或社区更好地服务?你觉得教会可以或者如何向外界更多地传达自己的声音?

在讨论第二个问题时,牧师Dennis谈到了教会向南美、东亚甚至朝鲜传播教义。相比其他宗教来说,基督教在传播教义方面显得更有侵略性,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次在教友讨论中谈到类似的问题。今天,Dennis不知何故突发奇想,把问题抛给了我,

“不如让我们来问问Sophie,她对这个问题的想法。Sophie,你能告诉我们中国的人们对美国的教会是什么认识?”

我其实个人对这种侵略性地传教并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想到在北京时经常在公园或类似的公共场所遇到的极其热心的、感觉被深度洗脑的大妈们。“我感觉中国的人们,尤其是年轻人,对美国的教会并不太了解。Jiang和我也是来到了这里之后,才对教会有了一些直观的认识,而之前我们的知识都是来自于书本。”

“那你能谈谈你认为如何才能改变这种状况吗?”

改变?让中国的基督教信徒更多?“坦率地说,我也不知道。而且我觉得中国的人们并不太热心于了解这些,我想很大部分的原因其实和政治一样,就是人们的了解对于事情的改变没有多大的积极意义。”我没有说的是,中国的大多数生活在大中城市的年轻人,都在为高房价奔波。除了房子,还有孩子的教育、自己的医疗以及父母的养老,对大多数年轻人来说,都是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

“那你们对我们的教会,对我们的教友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问题现实了。我如实说“非常感谢大家从我们刚来时就对我们热情友好,给我们办gift shower,送我们那么多礼物,那时候我们甚至都不认识你们,你们也并不了解我们多少,对此,我们真是心存感激。我们所认识的大家是非常平和、友好、热心的人,但是我们对你们是基督徒并没有太多的感受,或许,你们是基督徒,这是让你们成为如此nice的人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真心地说,我们对这点感受颇少。”

……

那天晚上,还接到两个要好的朋友(她们当时正在护理室带孩子)给我mail问我当时都说了些啥。其实,当时真的是句句出自真心,后来想想,还真不知道这些回答会不会冒犯到他们。毕竟对于这个以老年人为主的教会来说,信仰应该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吧。

三天后的周六上午,年轻父母们约在mama dips一起吃早饭(这家的美式早餐真是不错嘿嘿),教堂执事之一、大叔级的Richard和他妻子也参加了我们的聚餐。吃完之后,Richard特意坐到我对面,对我说“谢谢你周三晚上回答Dennis的问题,请原谅他有些烦人呵呵。”我提到不知自己所说的话会否冒犯他们。他说:“当然不会,即使最轻微的一点点也没有。实际上,你所说的为我们提供了另一个想问题的视角。”在和他妻子Dianna聊天的时候,她说有时候也会为自己是个基督徒而有负罪感,为基督徒曾经在历史上的那些丑恶的作为。说实话这点挺让我惊讶的,因为将历史背在身上的人其实在哪里都不多见,尤其是这并非历史的荣光,而是历史的丑恶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