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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和慢

作为一名驾龄超过半年的优秀机动车驾驶员,有时候也嫌前面的车慢了。超车过去,把那车远远甩开,直到不见踪影。然后前面遇到红灯或其他,自己也慢下来,不一会,后面就看见那辆远远被我甩开的车,施施然压过来。

上个月我在北卡的海滨小镇New Bern参加了一个叫Bike MS的活动,为患有MS (Multiple Sclerosis,多发性硬化症)的病人募捐,我一口气骑了50公里的自行车(用了近三个小时)。

其他朋友有骑80公里和160公里的,平时我们一起训练。他们有的是非常严肃的业余自行车手,手头的自行车也比我刚买的二手车好,我仗着年轻,以及圣斗士星矢强有力的信念,试图紧紧跟着他们。但十分钟之后,我就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了。而且接下来无论我爆发多少小宇宙,就是看不见他们。

伊索说,这些故事的寓意是,有些快慢进退是暂时的,有些却是持久的;重要的是如何把它们区别开来。

2

之前我写过一篇博客,说《人生满足交换律》,提到一些“次序无关的”人生经历:

有些人先近外企再私企,有些人先私企后外企;

有些人先读完博士再工作,某些人工作了再读博;

有些人先结婚再生小孩,有些人先小孩再结婚;

有些人先苦后甜,有些人先甜后苦;

有些人年轻时激进,老来保守,有些人少而老成,老而轻狂;

在起起落落的人生周期里,这些无关,大致对应于上面的开车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以及外来的约束:

路人甲先用50的速度开一段,再用80开接下来一段;

路人乙用80开前一段,50下一段;

路人丙用200满开,快到终点时在红灯处停下,然后看见甲、乙正施施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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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究起来,人生大部分甚至是大部分你认为重要的选择和经历,都是“次序无关”或者“一时快慢无所谓”的。

你或许要跟我争辩,比如去年股市行情好,今年不好,我去年投资就比你今年开始投资好。你可能是对的,如果我们都在期末抛售的话,你去年赚钱,我今年赔钱(先不考虑去年我把钱用在哪了……)。但把时间拉长,我们都持有不止一期(这个更符合现实),你那一年的优势就不够显著。我可能更差,你也可能犯错,我们可能都好,而且你可能还比我好一点,但无论怎么样的差别,都不至于让我懊悔:哎呀,我要是跟着你去年开始炒股就好啦;我现在这么惨,就是因为去年没跟着你……

这种钱财的投资只是人生无数的选择之一。这个问题还可以说开来。或者我说,呵呵,去年我没有跟你炒股,是把钱给虎头上学前班啦,看我家虎头一岁就在讨论相对论,你家虎子还在玩尿泥……我的投资,比你值!

如果我这么说,你就可以飞快地反驳我,小孩什么时候学相对论(甚至不学),也是“次序无关”和“一时快慢无所谓”的事儿;虎子今天玩尿泥,一点都不影响他长大后教授相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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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可以把“炒股”和“学习相对论”,替换成你认为重要的事情,然后检验一下“次序无关”的推理。我们认为“重要的”事情,包括升学、工作、婚姻、房子、孩子……

“次序无关”和“一时快慢无所谓”的推理,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有效避免自卑、自大等消极情绪。把时间拉长了,快慢进退,未有可知(_终极结论:唯一重要的是长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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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把开车的故事推演得水泄不通以达到一个无差别的世界,是因为还有自行车的存在。说我要是再爆发两倍的或者三倍的小宇宙,就一定能追赶上我的朋友:你是对的(我是星矢的平方再立方),但这种差距非常深刻。我要能骑自行车赶上我那些朋友,

  • 首先我要花几千美元换一辆更酷的自行车。我手头的这台二手车,140刀拣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款。现在的rode bike是更轻更快。
  • 然后还需要再耗上几千个小时的持续训练,专业训练。
  • 最后最好还要期望在我训练的这段时间里,我朋友都抱着爆米花看电影去!

人生中这些严肃的差别,因人而异,可能需要在生命的末期才能总结出来,但我们也不妨猜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