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min read

Kindle和费尔南多·佩索阿《惶然录》

以前特别想整一台电子阅读器,Kindle DX那种,方便打发我每天两小时地铁时间。在那玩意儿没出现之前,还是习惯捎一册纸书或打印材料上车,——好吧,我对地铁上纸书的兴趣,又呼呼上涨了:

  1. 最主要的,在公司,每天盯电子文档,以搜索和浏览为主,纸书可以捡回自己的精读习惯;
  2. 用电子阅读器,上车方便,不过每天带一本书,也不会超过一斤,——以前都背2.5公斤的电脑跑来跑去。而且,每天拎包出去,除了搁一本书,也没有压包的伙计。
  3. 电子阅读器,可以储存数千本书,——同上“精读”部分,我每次只需要一本书。
  4. 有一个要命的,用电子阅读器——我是说Kindle DX,在车上会特别拉风,——这的确是致命的诱惑。我想什么时候装备一台,就拿本纸书压在上面看,——汪国真说“既然选择了纸书+Kindle,留给世人的,就只有(Kindle的)背影。”

再说说纸书。

FPessoa

最近Li带回家一本书,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佩索阿的随笔集,《惶然录》(韩少功译,上海三联,2008)。费尔南多·佩索阿(Fernando Pessoa,1888-1935)是葡萄牙有史以来最强劲的作家,地位类似于中国新文学史上的鲁迅,古典小说中的曹雪芹,诗人中的李白,——这都是他死后的声名了。费尔南多·佩索阿在世时,比较正式的工作是给一个商人做助理,写写邮件,翻译文档之类(进出口公司吧),大多时间在里斯本度过,独身,暗恋一个打字小姐。在他的作品中,他有三个不同的“自我”(Alberto Caeiro,Ricardo Reis, Álvaro de Campos),所指的角色各异,这本随笔集的主人公,就是Ricardo Reis(韩少功这个译本称作伯纳多·索阿雷斯),一个无聊的助理会计师,大部分时间呆在里斯本的道拉多雷斯大街,他说,“我可以肯定,即便整个世界被我握在手中,我也会把它统统换成一张返回道拉多雷斯大街的电车票。”。在书中,索阿雷斯谈谈他的老板V先生,

也许,V先生普通以及几乎粗俗的形象之所以如此经常困绕我的智力,之所以如此使我心神不定,其原因十分简单:我的生活中没有别的什么人比他的地位更重要。我想这一切具有某种符号的意义。

他还有一篇叫做《会计的诗歌和文学》(这个标题本身就饶有趣味):

带着与灵魂同样扭曲的一种微笑,我镇定地面对自己生活的前景,除了永远闭锁在道拉多雷斯大街办公室里并被人们包围以外,那里不会有更多的东西。我有足够的钱来买吃的和喝的。我有可以安身之处,并且有足够的闲暇来做梦、写作以及睡觉——我还能向神主要求什么?还能对命运抱何种期望?

这本书会比较适合我自己和我旁边的朋友看。我们大多是所谓专业人士(会计、程序员之类),其实跟索阿雷斯(佩索阿)的工作一样琐碎,——不过也一样能找到乐趣。一个无聊的人,看看另一个无聊的人大谈艺术、灵魂、单调、(纯粹头脑里的)旅行,有时候还能会心一笑。

不过我也承认,我们这些所谓专业人士,会瞧不上这样的书:一篇篇随笔翻过去,信息量极低。——呵呵,信息量。助理会计师索阿雷斯说,

我与小差役和女裁缝们毫无差别,唯一能够把我与他们区分开来的,是我能够写作。

也许,永远当一个会计就是我的命运,而诗歌和文学纯粹是在我头上停落一时的蝴蝶,仅仅是用它们的非凡美丽来衬托我自己的荒谬可笑。

**********

接触费尔南多·佩索阿,是07年暑假那阵,在学校图书馆翻些诗集,读过他一首诗,叫《葡萄牙的海》——从他这首诗开看,还是比较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