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在白石桥的钱柜——为什么朋友小聚都要去KTV？下午在清华南门的SPR Coffee，BIcube的聚会。人扎堆也不能忘了清醒的大脑，开始找人来批评了。先是十天前于丹的一个不怎么漂亮的比喻，谈到人生面临的困难，阿丹阿姨说：
苦难就是一锅滚水，鸡蛋煮进去就变得像石头一样硬梆梆，生活中这样被苦难磨得剑拔弩张的人并不少见，还有一种人就像胡萝卜，开始看上去很有型，在水里一煮，就变得一团糊，这是面对苦难的软弱之人，只有茶叶，在滚水里煮，慢慢舒展开来，最后变成可口的香茶，我们做人就要像茶叶一样”。
听着似乎没有问题，“于丹的精彩比喻也赢得了现场观众的阵阵掌声”。看了这样的比喻我很不感冒，你要赞美茶叶，干嘛要找“鸡蛋”和“胡萝卜”的茬。要凸显某人某物某事，实在不必先贬损其他。或曰：就是一个比方嘛，何必认真。好的，我可以做到得意忘言。但比喻经常能显示你的境界。说比喻，论境界，窃以为宋人周敦颐为高。在《爱莲说》中，周说他“独爱莲”。要是按着阿姨的思路说这个题目，可能又要说牡丹俗气还有什么什么娇气之类的，然后话锋一转，“咱喜欢的荷花也不一样”。周怎么说？我们一起背课文吧：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或隐逸，或富贵，或君子，不必厚此薄彼，各有所爱就是。
按丹的论调说“茶叶”、“鸡蛋”或者“胡萝卜”，有机会主义的危险。因为即便是把它们都投入“一锅滚水”：
要喜欢“胡萝卜”，说，“随物赋形，与波上下，乱世之哲也。”
要喜欢“鸡蛋”，你可以说，“哎呀，这可是铮铮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