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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与二三子,平生结交深——诸子行状之 我的朋友秃头牛(一)

吾与二三子,平生结交深——诸子行状之
 

我的朋友秃头牛(一)

 

前年见君时,见君正泥蟠。

去年见君处,见君已风抟。

——岑参《送张秘书充刘相公通汴河判官,便赴江外觐省》

 

我的朋友秃头牛,头不秃,很牛,人谓有常山先辈遗风。诸子当中,吾与此牛最是相惜,高中与大学时各有长书往来。他无师自通,居然也写出一笔好字,于是相互酬和。以前我书“好”字的行体,多学小学语文老师在我们作业本上批示的“好”或“较好”,这种行书的“好”字,“女”字的最后一笔与“子”字的第一笔相连。后来观小牛书“好”字,左“女”右”子”并无牵连。语文老师版的“好”字虽见流畅,吾以为牛版“好”字不即不离,了无凝滞,独见风致,于是改书牛体。小牛风度,也大率如此。

 

胡子虚长小牛一岁。在各家父母眼中,小牛最显老成持重,而且其块头也给人这么一种“刻板印象”(stereotype)。秃牛有一事流传甚广,版本甚多,当以以下为准。牛曾对我言语,大学低年级时,有一次从邓埠搭火车去南昌。正春运时节,牛着了一件深色大氅(披风?呢子大衣?麻袋?于今不晓),神色凝重。出站时,牛掀开大襟,低声喝道:“鹅是便衣。”同声译成人话就是:“咱是便衣。”于是站警放行。牛没有向我描述此警神情,不过他说他的另一只手倒是紧紧拽着口袋里的车票,以备不时之需。二三子一直想以此法逃票,惜夫无一人有秃牛般值得信赖的脸庞。

 

牛横着在邓埠大街行走时,类似的事迹还挺多。又一次他去我们县一家私立中学找人。门卫盘查甚严,硬是不让生人出入。秃牛径直走过去,曰:“俺是来应聘老师的。”于是放行。当时他也一高中混混。秃牛如法炮制,也混过记者之类。如此可以想见他那牛脸蒙了多少行人,其中包括我们各家的父母。每次来我家时,我父母都要夸赞此牛稳重。我们的意见是重是重……

 

转入编年,吾与小牛相知甚早。小学四年级那个暑假,我去我们乡的中心小学曰红星小学(相当于余江一中,北大,Harvard University)参加一个短期培训。这个临时的班级就有后来称雄一方的秃头牛,小螺号和骅骝。不过当时人傻,我们并不是很熟悉。跑春涛中学(相当于我的山岭小学,山东理工学院,印第安那某社区大学)念初中时,牛马都在初一(4)班,螺在2班,胡在3班。牛马螺都走读,胡住校。在胡的编年里,那是正处于我的“朦胧”期,就是读了那册著名的《朦胧诗选》的前后几年,也就是整个初中啦。那时我还会给外校的女生写信,自诩文采感伤那种。一日,牛笑盈盈地跑过来,捏着一个又破又湿的信封说:“呵呵,你的信。”时信封口已开。——与女生写信啥时啥地都是礼教之大防啊,当时气不打一处来。

 

有时问自己,也问过小牛,就是咱们是什么时候粘在一起的啊。高中时我们就相互吟诵,那就一定得追溯到初中了,可那三年真没多少事能记起来,求牛马螺补正。

 

高中时小牛跑鹰潭铁一中,时结识后来权倾一时的名流生菜。此二公的彪悍事迹,坊间偶有流传。话说小树要长大,牛菜要吃饭,每天二毛五的伙食怒了,二公周末相约学校旁边某馆子。排出两块五的硬通货(1.5+0.5*2=2.5RMB,至于数目,则不胜枚举),喝道:“老板!一个紫菜汤加两碗米饭!”时豫章之地,民风淳朴,馆子店吃东西米饭不够可以续添,店家没想到这条惯例从此埋下无穷坏处。那时吃饭作兴用海碗,容积与一般“西湖牛肉羹”的盆子大些,比水煮鱼的盆就小些了。时隆冬天气,但见二子兴致渐浓,蹭蹭蹭各耗了店家四大碗米饭。停箸时,那份紫菜汤还有汤水可供半份米饭。二公鼓腹施施然而游走时,老板哭了:晚上他们一家子只能下面条了。

 

曰:今之豫章,古之邹鲁。邹鲁是孟子与孔子的故乡,豫章就是咱们江西。该老板颇有古风,每逢周末那个点都留着一脸盆的米饭候着他们,二公也从没有加过菜。后人或瞻仰牛菜二公的伟躯,不禁感慨,做歌曰:“江西真是好地方,鹰潭还有米饭香。”这是后话,不提。

 

在铁一中时,小牛还有一个好去处就是“三特”书店。何为“三特”?曰:“忒多,忒便宜,忒啥(?)”。“三特”是鹰潭一个有名的海盗书店,激光照排的。初中的小混混,高中读了些海盗书,心有郁积,多有所思,出来精气神就大不一样了。